越战之四：开赴桂林

我们在福州党校集训了大约两个月，终于得到了好消息：前方派员来接人了。来的是几位懂越语的华侨教官和几位政工人员，他们对我们这些新学员再次进行考核、挑选和鉴别。在出发前，我们才知道开赴前方的第一站是桂林。

当我们这支大军进入福州车站候车室时，四周的群众好像把我们当成“怪物”而围着观看。是军人吗？为什么没挂红星和红领章？是刚应征入伍的新兵吗？为什么都穿着四个袋的陆军军官服装(战士军服只有上面两个袋)？明明是中国人，为什么他们叽叽咕咕地讲着越语?更使他们不解的是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军方、地方首长和家属来相送?而这些“怪物”，不知离别之苦为何物，竟然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。有的走到室外抓了一把泥土亲了又亲，有的说再见，可爱的福州!再见亲爱的祖国!群众的不明白是自然的，因为我们此去是秘密行事，不准公开。在整个援越抗美战争期间，中国都不公开承认有派兵去援越抗美。

到了桂林，我们被安顿在离桂林市四、五公里的原“甲山步兵学校”。甲山是个地方名，可能是周围像石笋那样长出不少奇特美丽的山峰而得名吧!这间学校现在是什么名称，却没有人知道，只知道它是秘密训练出国人员的基地。

甲山步兵学校有四连学员，三个连队学习越语，一个连队学习泰语。学员的任务是学

习政治、文化和军事知识，没有一定的学习期限，一有命令，就随时秘密出发，实质是在那里等候命令出国。

校长是位少校级的长征干部，显得有点瘦弱，可是他很朴素，不忘艰苦奋斗的本质，还是穿着草鞋。他对学员要求很严格，经常检查风纪，有衣冠不整者，他就微笑指正，从不生气或摆架子，所以得到广大学员的敬重。

学校还聘请了3位越南教员来教越文，他们住在小别墅里自成一统。他们的任务，主要是教国内学员的越语，对于我们这些来自越、棉、寮的侨生来说，越语似乎是生而知之的，又何必要请越南人来纠正我们的口音呢!